1937年,也就是許強進入台北帝大醫學部的第二年,隨著日本法西斯化的不斷深化,日本對台灣的殖民政策也進入「皇民化」階段。7月,日本帝國在大陸發動侵略戰爭。殖民地台灣進入戰時體制。這時候,20年代以來台灣本土的反日政治運動和團體早已遭到徹底彈壓。許強與蕭道應,以及鍾和鳴等幾名政治意識覺醒的客家青年於是把反日的戰場轉向祖國大陸,並且請一位剛從福州回到台北的女青年黃怡珍學北京話,也學唱〈義勇軍進行曲〉等抗戰歌曲。因為他們大部份人是學醫的,所以原先的計畫是組織「醫療服務團」回大陸參加抗戰。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後來這個醫療服務團並沒有組成。1940年初,鍾和鳴就和他的表弟李南鋒、及蔣渭水的女兒蔣碧玉先到上海探路。蕭道應在台北帝大醫學部畢業後也和黃怡珍一齊奔赴上海,與雄中時期的同學鍾和鳴會合,參加抗戰。許強雖然沒有前往大陸,卻也參加了一個進步的、秘密的反日組織---「不定期會」。不定期會的成員包括50年代白色恐怖時期犧牲的廖瑞發、徐淵琛、朱點人、王忠賢(阿忠)、高添灯,以及周青、陳君玉等知識份子、小公務員、作家、記者、小商人、木工、泥水匠和醫生等。它是1931年台共被破壞之後,為保持其外圍勢力的存在而結合起來的反日愛國進步組織,但它的集會,為安全起見則採取不定期的方式進行。一般利用「角頭」的迎神賽會和宴請的方式集合,研討祖國抗日的最新形勢,有關延安的各種消息,歐洲反法西斯戰線的進展和窺察日軍在侵略戰爭中不斷「轉進」的敗象,向台灣人民進行宣傳。
1944年,盟軍飛機經常轟炸台灣各地。人心惶惶。8月,殖民當局宣佈:「台灣進入戰場狀態」。年底,台北帝國大學醫學部教授會議決議進行學校和醫院疏散計劃,選定台北溪洲和桃園大溪為疏散地。1945年3月,台北帝大附屬醫院門診及病房借大溪公學校的一部份校舍正式運作,施行診療與醫學生的臨床醫學教育。鄉居期間,工作壓力不像在台北時沉重,曾經在大陸東北(滿洲)擔任過保健局長的柳金太郎教授偶爾會在工作之餘和學生閒聊。有一次,他談到同被日本殖民統治的台灣人和東北人的性格不同的問題,毫不客氣地說台灣人缺乏氣概。但是,他又誇讚說許強跟其他人不同,是個富有氣概的人。他又舉了幾個實際例子說:第一,許強與教授下棋時絕對不讓。第二,許強值班時,不讓官員享有看診的特權,一切照規矩。